更新時間:2024-04-18 11:09:35作者:佚名
本文轉載自中國青年報。 文中的葉凱,原名廖增虎,出生于廣東廉江。 1991年畢業于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獲中國現當代文學博士學位。 現任《收獲》雜志副主編。 著有長篇小說《口干舌燥》、《我的八個故事》、《三人行》和小說集《秘密蝴蝶》。
上海作家葉凱在客廳與客人談論孩子的教育。 女兒喬喬坐在他旁邊,時不時插話,時而咯咯地笑。 但聊天的時候,葉開發現身邊的女兒卻沒有任何動靜。 10歲的巧巧不知何時從背后拿出了《格列佛游記》,咬著手指津津有味地讀著。
這本1979年版的《格列佛游記》,有些頁面泛黃,是葉開在大學中文系時的讀物。 我女兒以前讀過兩遍,現在只看了最后二十、三十頁。
“巧巧,你別看書了,這不禮貌,你得跟叔叔說說話。” 葉開警告道。 巧巧乖乖“嗯”了一聲,然后抬起頭做了個鬼臉,一只眼睛看著客人,另一只眼睛還在用余光掃視著書本上的字。
如何阻止五年級的女兒讀書,現在成了葉開頭疼的問題。 為了抓住讀書的機會,巧巧把自己喜歡的書藏在家里的沙發上、琴凳上,甚至自己的枕頭下。
她的臥室里,除了鋼琴,還有兩個書架,里面放著瑞典兒童文學作家林德格倫的《卡爾松》等9本書,還有全套7本《哈利·波特》一套43本全球兒童文學經典,中國四大名著的彩色插圖版,還有《伊索寓言》、法布爾的《昆蟲記》、圣埃克蘇佩里的《小王子》、吉爾·普林的《奇幻森林》等。
葉凱是著名文學雜志《收獲》的副主編。 這些書都是他為喬喬精心挑選的,幾乎占滿了兩個書架。 除了剛買的大仲馬的《三劍客》之外,巧巧還沒有讀過。 其他的書她都讀完了。 其中,她已經記不清自己讀過多少遍《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了。 薄薄的書本被打開,裂成五片花瓣。
這個癡迷于讀書的小學生根本不喜歡她的語文課本。 “我不喜歡語文課本。” 小女孩睜大了眼睛,點了點頭,似乎在做出鄭重的聲明。 四年來,巧巧的九本語文課本只有在她做作業的時候才有機會進入她的臥室。 巧巧的書架上沒有留下這些課本的位置。
通常,它們被放置在客廳的公共書架上。 當然,這也方便葉開隨時拿著這些教科書,挑出其中的“荒唐之處”。
2009年,應國家級中文核心期刊《語文教學與研究》主編肖蘇的邀請貝語網校,葉凱在教師版《語文教學與研究》上一口氣寫了12個專欄,審閱語文教材與語文教育. 批評現狀。 小蘇提議將專欄命名為“漢語現狀批判”。 葉開認為這個名字“太籠統”,建議改為“漢語之痛”。
“他正好經歷了女兒接受中文教育的過程,他感到痛苦、刺痛和緊迫。” 小蘇回憶道。 小蘇還是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寫作教授。 他覺得葉開的名字比較合適,立刻就接受了這個建議。
當孩子最需要吸收人類文明精華的時候,卻被喂“垃圾”
這種痛苦的開葉感覺是從2008年秋天開始的。當時,他一邊寫小說,一邊忙著研究現代文學中的一些作家和作品。 喬喬的學習基本上是由媽媽王琪監督和輔導的。 王琪,華東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副教授,中國古典文學博士。 葉開相信自己輔導女兒的學習是綽綽有余的。
但很快葉凱發現妻子無法給三年級的女兒提供有效的輔導,尤其是女兒的語文學習。 前兩年,巧巧的語文考試經常考到100分,但當她拿到成績單時,她的分數卻一次比一次低。 媽媽輔導的語文作業第二天帶回家時經常會在上面畫上大大的紅叉,這讓喬喬心里很委屈。
在學習第七單元《巧妙燃燒敵船》第48課時,喬喬又遇到了一個問題。 問題是讓她回答三國時期最足智多謀的人是誰。 因為剛剛讀完彩圖版的《三國演義》,喬喬高興又自信地寫下了自己的答案:“孔明和龐統。” 這個答案也得到了媽媽的認可。
結果當晚孩子就傷心地回來了。 語文老師的標準答案是“諸葛亮”。 班里有幾個男生也看過《三國演義》彩色圖畫書。 他們問老師:“為什么不能是龐統呢?” 老師回答說,小學時答案只能是諸葛亮或周瑜,孔明也錯了。
為了打消女兒的怨恨,古典文學博士王琪和中國現當代文學博士葉開不得不同時向女兒解釋:“龐統是與諸葛亮。劉備西征蜀地,主要依靠的是龐統。” 而不是諸葛亮,諸葛亮是從《三國演義》中演繹出來的。 事實上,龐統并不比諸葛亮差。”
喬喬這才笑了。 兩位醫生當時也笑了,不過是苦笑。 這是葉開第一次因為孩子的中文教育而受到刺痛。
“你可能覺得這很荒謬,但這就是我們周圍發生的事情。” 如今回想起來,葉開搖頭嘆息。 兩位博士實在沒想到,他們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偶然發現了語文題。 看著喬喬的成績明顯下滑,王琪很著急。 她找到了她的語文老師,認為不應該讓她的孩子做那么多練習。
老師告訴她:“從三年級開始,我就有了閱讀理解,不再只是認字、背單詞,巧巧的閱讀能力有問題。” “不,她讀書沒有困難。” 王琪趕緊向老師解釋。 因為就在今年夏天,在進入三年級之前,我丈夫給女兒買了《哈利·波特與魔法石》。 這是他們第一次給女兒買一本長書。 結果,8歲的喬喬不僅很快讀完了,還開始閱讀中國四大名著的彩色圖畫書。
聽完王琪的解釋,老師并不相信,疑惑地搖搖頭。 這讓王奇非常擔心。 她開始懷疑女兒是否真的有閱讀問題。 回到家,她趕緊和葉開商量。 葉開當時正在研究現代文學中的鄉土文學敘事,得出的結論是“那一代作家很多都沒有說實話”。
聽完妻子的擔憂,他拿起巧巧的語文課本,試圖找出問題所在。 結果,當他打開課本時,他發現一些不說實話的作家的作品不僅收錄在女兒的課本中,“而且還得背下來”。 更糟糕的是,一些原本是經典的作品在教科書中被改得面目全非。
他正要生氣,可一轉身,卻發現喬喬手里拿著《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正在聚精會神地讀著。 為了考驗女兒,他故意和巧巧談論《哈利·波特》和四大經典彩色圖畫書。 原來,這里面有很多故事和細節,巧巧都記得很清楚。 “這說明她不是胡亂看的,而是真正讀懂了。” 葉開強調道。 他和王琪也一致認為:你放心,你女兒的閱讀理解完全沒問題。
他進一步感嘆,小學是孩子學習的黃金時期,因為孩子的記憶力非常好。 “可是,”他話鋒一轉,憤怒道,“在孩子們最需要吸收人類文明精華的時候,卻有人給他們喂垃圾,課本上有很多很不好的東西!”
葉開仔細地把喬喬的語文課本全部看完了。 2008年11月,他寫了第一篇批評語文教科書和語文教育的文章《語文的物化》。 他在文中寫道:“中小學語文課本中有許多與花草樹木有關的文章。在這些文章中,作者并不是欣賞花本身的美麗,而是在花的象征中尋找道德意義。”花朵。”
這一年年底,葉開認識了小蘇。 本來是要聊文學創作的,結果卻把大部分時間都聊到了語文教育上。 “我們覺得現在的漢語有太多非華文因素,太多泛政治、泛道德的因素,老師教得太保守、落后,學生不喜歡。” 小蘇回憶道,在這一點上他們達成了共識。
小蘇讀完葉凱的批判文章,認為“很深刻,很尖銳,擊中穴位”,遂邀請葉凱在《語文教學與研究》開設專欄,批判“病態教育帶來的痛苦”。到中文。” ,希望能夠刺激一下中小學語文教師的“麻木神經”。
孩子已經學習了半個學期了,肚子里裝滿了垃圾。 我們利用假期為她清空。
葉凱的專欄自2009年1月開始出版。第一個專欄是《語言的物化》。 考慮到文章風格比較尖銳,小蘇將專欄安排在雜志第70頁,以避免“從一開始就刺激讀者”。
結果,這些“火藥味兒很濃”的文章發表兩期后,一位名叫小蘇的特級語文老師問道:“哪里來的瘋子在這里胡言亂語?” 當時9歲的喬喬看了我讀我爸爸的文章,笑了。 “我們都不喜歡語文課本,他寫的書太有趣了,”她評論道。
事實上,上一年級的時候,巧巧還覺得自己的語文課本“挺好玩的”。 她記得一年級語文課本上有很多圖片,有小動物,還講到了愛護環境。 “看起來沒那么煩人。”
當我翻開一年級下學期的語文課本,學第40課《三次不進屋》時,喬喬用紅筆在彩頁的下角寫下了“離開小家去”。照顧好大家”6 一個幼稚的詞。 她回憶說,語文老師告訴他們,“每個人”里都有很多個“家”,這意味著“國家”。 當時年僅7歲的小女孩始終不明白“大家”的具體含義。 她只是固執地相信“大禹是魚,所以他控制水”。
雖然很多東西都不懂,但是書上的圖案還是吸引了喬喬。 “當時我就想,哇,太神奇了!” 她做出夸張的表情說道。 當時上課時,她會一筆一畫地模仿老師寫的字。 回到家,她高興地觀看了《小建筑師巴布》、《貓和老鼠》等動畫片以及《哈哈畫報》中的漫畫。
這種愉快的笑聲經常在葉開的家里響起。 前四個學期,巧巧的語文成績單經常拿滿分。
但到了三年級,作文就成了語文課上的亮點。 《優秀作文選》慢慢開始出現在同學們的書包里。 看到同學買“作文包”,喬喬好奇地借來看看,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她仍然喜歡父親前不久給她買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其次是《林格倫文集》。
但她只能在完成作業后才能看這些書。 她開始制定自己的小計劃,并養成了到處收集書籍的習慣。 做作業、彈鋼琴、甚至語文課時,她都會時不時地偷偷地看一眼這些書。
語文課本開始讓她“一點也不喜歡”。 她更不喜歡的是書包里的教具《一課一練》,占用了她課后的大量時間。
比如,根據教具,巧巧每天需要填寫大量的反義詞和同義詞,這常常讓她的博士生感到尷尬。 父母。 他們不想像其他家長一樣給女兒買一本《同義詞詞典》或《反義詞詞典》,于是安慰女兒:“我們認識教這些教輔書的人,他們自己的小學不用這個東西,而自己的孩子也不用隨便處理。”
假期結束的時候,巧巧的班主任來她家做客,問她假期都做了什么。 葉開微笑道:“忙著倒垃圾。” 這讓年輕的英語女老師愣住了,反應不過來。 葉開立即解釋道,“孩子在學校學了半個學期的中文,肚子里裝滿了垃圾,我們利用假期給她倒空。”
“倒垃圾”的方法就是購買經典作品給孩子閱讀。 意識到孩子語文課本存在問題后,葉凱給女兒買了一個四層的書架。 書架上有《哈利·波特與密室》等哈利·波特系列小說的續集,還有他寫過的《窗邊的小豆豆》、《唐詩三百首》等名著。 。
時至今日,中國的語文教育仍然在表演和撒謊。 不僅教材是假的,教學方法也是假的。
這些剛剛上架的書,很快就被巧巧一一“消滅”了。 一次次咬著手指咯咯笑后,喬喬也把《哈利·波特》中的女主角赫敏視為??自己的偶像。
葉開趁勢告訴喬喬,不僅小說和電影中的赫敏很聰明,現實生活中扮演赫敏的艾瑪·沃特森也很聰明,已經考上了美國的好大學。 因此,沃森也被Jojo視為榜樣。
三年級之前,喬喬很少在課堂上發言,但在看到小說中的赫敏經常在課堂上舉手提問后,她決定追隨自己的偶像。 以后的課堂上,兩個馬尾辮在腦后晃來晃去的巧巧常常會高高舉起雙手,希望老師把她叫起來回答問題。
然而,她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的想法常常與老師的想法不同,尤其是在做閱讀理解的時候。 喬喬撇了撇嘴,認真地說:“語文課上我很喜歡說話,但有時講不到重點,老師的意思。” 有一次,老師在講互聯網給人們帶來的好處時,強調好處是“可以查閱信息、學習”。 巧巧認為,互聯網讓她可以玩更多的游戲,因為4歲上幼兒園班時,她就開始登錄迪士尼網站,玩小熊維尼吃蜜信的網絡游戲。 這一觀點得到了其他同學的一致支持。 語文老師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巧巧只喜歡看書,不關心自己的穿著,但她很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由于她上課喜歡舉手,有時甚至打斷老師的講話,所以課后人們常說她愛出風頭。 有一次下課,她走到一個這樣評價她的男孩面前,對著他耳邊大喊。
“他們不太重視個人尊嚴。但是,如果你有很高的尊嚴,那么別人就無法破壞你的地位。” 小女孩理直氣壯地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她相信她必須表明立場。 但有時候北京四大垃圾大學,喬喬的堅定立場并不起作用。
2009年秋天,葉開的專欄已經寫到第十次了。 他第一次參加女兒的中文公開課。 課堂上,老師正在講課文《多刺的朋友》。 寬敞明亮的教室,電視、投影儀等設備齊全; 學生6人一組,課桌面對面并攏,便于像圓桌會議一樣進行小組討論,營造民主、平等、融合的氛圍。
課堂上一提出問題,葉開就看到喬喬高高舉起右手,但老師并沒有問她。 后來老師說要改變方法,讓不會舉手的同學提問。 喬喬故意放低了雙手,但還是沒有被叫到。 葉開在后面看著,心里有些難過。
后來,喬喬終于得到了提問的機會,但老師卻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有更深入的了解后才會回答這個問題。” 喬喬用背誦的語氣模仿著一年多前老師說的那些話。
回到家后,葉開查了一下資料,發現《刺友》是根據一位作家的文章改編的。 編輯刪改文章后,文字的邏輯沒有聯系起來,所以老師確實無法根據文字回答問題。 喬喬的問題。
巧巧告訴爸爸,這種公開課是提前排練好的。 一旦有提問的機會,班上大多數學生都會舉手,但老師只要求舉左手的人回答。
這讓葉開想起了三十年前上過的公開課,讓他無比憤怒——“三十年過去了,語文教育至今仍在表演和撒謊,不僅教材是假的,連教材都是假的。”教學方法也是假的!”
“我們最應該反對的是虛偽!沒有真善就是虛偽,沒有真美就是臭美。” 11月底,葉千奇受邀給上海一所知名小學的老師講課時,強調了這一觀點。 。 他演講的標題是“教學或教學真理”。
講座開始前,一位小學語文老師向葉凱講述了自己的煩惱。 前幾年,只要她讓學生寫一篇題為《我的爸爸》的作文,她就會發現班上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生病或摔倒了,然后他們的父親用他的父親背著他們去醫院。后退。
老師不禁感嘆道:“連教材都可以造假,像這些作文模板這樣的造假也就不足為奇了。”
葉開和王琪從來沒有讓喬喬參加朗誦比賽。 在他們看來,背誦規定的話題充滿了虛假的情緒。 他們要求巧巧在課堂上背誦時要用正常的語氣,不要幼稚。
同樣在他們看來虛假、乏味、缺乏真情的,還有巧巧每學期必須背的名言。 在葉開看來,這些名言很多都是編輯們自己編出來的。 “背這些垃圾,比背老子、背孔子、背唐詩宋詞還不如。” 所以每次老師讓家長督促孩子背作業時,葉開總是直接在喬喬的課本上簽名。
“我們就是不參與無聊的事情!” 王琪總結得干脆利落。
巧巧掙脫了格列佛游記,抬起頭回應道:“我的父母很輕松,有他們做父母我很高興。”
孩子是個脆弱的東西
中文課讓他們遍體鱗傷
背名言還好辦,但在文章中標記好詞好句之類的作業卻常常難倒了巧巧和他們的兩位文學博士。老師說,好詞好句應該用“aabb”的格式劃線。 喬喬覺得課本上沒什么好東西北京四大垃圾大學,就隨便劃了劃。 班上有一個男學生劃掉了“爸爸媽媽”,得了A-。
每次標注好詞好句時,葉開都非常緊張。 《收獲》雜志的副主編不知道哪個詞更勝一籌。 “這個詞是部長級,那個詞是科長級嗎?” 他反問道。 他把標記好詞好句比作拔樹葉,“即使把樹葉全部拔掉,也體會不到大樹的美麗。”
為此,他在專欄中寫下了《好詞好句好詞好句》。 但批評就是批評。 為了減輕女兒的痛苦,他和妻子還是要耐心地用好言好句幫助喬喬。 在雜志社編輯審稿時,葉開給國內不少知名作家提出了修改建議,但對女兒作文的指導大多以失敗告終。
他經常叮囑喬喬心里想什么就寫什么,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然而,幾乎每次老師的評語都是“多用好詞好句”。 這時,葉開慧安慰女兒,“并不是說把五彩繽紛的顏料都潑在墻上就會變成一幅畫,做一個誠實、真誠的孩子就可以了。”
在他看來,中國傳統教育注重修辭和交際,以形成個人道德和社會人生觀; 而現在的中文教育和外語教育一樣,只注重語法。 語文課不僅違反語言規則,而且“極其無聊,肢解語文教學的整體思維”。 在肢解中國人的同時,也讓孩子們變得分裂。
“孩子們都很脆弱,上中文課讓他們遍體鱗傷,然后父母回家把碎片一點一點粘在一起。” 葉開直言,他和很多小學的孩子一樣,都有這個問題。 感覺。
有一次,巧巧的考題是劃掉括號里不正確的拼音,找出“測量”中“數量”的正確讀音。 一家三口都認為“數量”應該念四遍,但老師的回答是念兩遍。 后來大家分別查字典,發現答案也不同。
“然后我父母說,在家里就說‘看’(四遍),在學校就說‘看’(兩遍)”。 喬喬比劃著說道。
最近,兩位醫生被如何解釋“保留”這個詞難住了。 他們查了《現代漢語標準詞典》和《現代漢語詞典》,發現解釋不太一樣。 雖然葉開認為字典上的定義并不準確,但他們不得不選擇。 最終,他們在“限制”和“莊嚴”之間選擇了后者。 結果,巧巧又被紅叉了,因為助教的標準答案是“克制”。
這一次,還沒等父母告訴她,喬喬就已經明白了,在學校要“克制”,在家里要“莊嚴”。
“我感覺自己一半在學校,一半在家里,一半在中間。” 喬喬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像個小大人一樣。
葉開曾與北京師范大學文學教授討論過女兒的感受。 教授說,兒子剛上初一,小學六年“分得很好”。 “學校說的是一套,家里說的是另一套。他從小就學會了應對。”
“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我們的教育和現實同步,我們就不會浪費時間去處理它。” 教授感慨地說。
針對這一現實,葉開在文章中寫道:“我們的孩子必須受到折磨,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在講課的路上,當他向朋友重復這句話時,他差點哭了。 快要流出來了。
他唯一的好處是,女兒巧巧從8歲起就靠著他推薦的經典兒童文學學會了“排毒”。
孩子們從進入小學起,就進入了詐騙的大本營。
看到女兒對這些經典作品流連忘返,也讓葉開對真正的中文有了信心。 當小蘇邀請他寫專欄時,他猶豫了。 和妻子討論了一晚上后,他覺得自己還需要做點什么來對抗現狀。
在家長會上,葉凱發現很多家長根本看不懂語文教材。 許多孩子通常由祖父母接送。 偶爾有家長來開會,光顧老師詢問孩子的成績。
看著講臺上的老師們年復一年變得麻木,而很多家長卻渾然不覺,葉凱最終同意寫專欄。 “三聚氰胺奶粉毒害孩子身體,垃圾短信傷害孩子心靈。” 他決定為孩子們做一些“排毒”工作。
他批評小學三年級學的第一首詩《信》是一首虛偽的詩,質疑中學語文課本中的《大雁河,我的保姆》正在宣揚“仇恨教育”。 讀完老師給女兒的讀書清單后,他批評“亂讀比不讀還糟糕”。
他還批評教科書作者添加各種文字來篡改朱自清的文章,“不僅污蔑前圣,也禍害后人,也敗壞了求真誠信的文化。孩子們進入了大本營”。他們一進入小學就面臨欺詐。” 。
為了寫一篇關于朱自清的作品如何被篡改和肢解的文章,葉華華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通讀了朱自清的文集。 當女兒已經忘記了這些課本的內容,沉浸在經典作品中時,他不得不重新拿起那些課本,對比課文的原始出處。
由此,他真正了解了所謂的“教材體”,即教材編寫者根據第一主題的教學大綱的需要“制作”的文本。
喬喬的語文課本上,葉開發現,編輯把安徒生作品《豆莢里的五顆小豌豆》的故事改編成了《一顆小豌豆》,不過是雷鋒版的《為別人做好事》的小豌豆”。巧巧讀過四卷本的《安徒生全集》,在課堂上指出了課文中不一致的地方。老師告訴她:“可能你看的版本不一樣,讀的時候就被刪掉了。”選定的。”
這件事發生前半個多月,巧巧就發現文中的普羅米修斯偷火與原作不一樣。 當他問老師一個問題時,他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葉凱認為,這不應該怪罪于老師,而是因為“教材”的編寫者“很無聊”。 他們編出這樣的文字,對孩子的審美和人文教育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葉開本來正在寫一部100萬字的三部曲小說,到2008年底,他已經寫了60萬多字。 但他決定休息一下,專心撰寫這些專欄。 他在博客上發表這篇文章后,很多人給他留言或私信。 這些人來自四川、青海、浙江等地。 他們包括一線的漢語教師和學生家長。
當然,也有人向政府相關部門提交了材料,聲稱編寫教材是一件很專業的事情,但葉凱不明白而是在“胡言亂語”; 這些“教科書”是為適合小學生閱讀而編寫的。
但在葉開看來,這些作家是在貶低孩子的智力。 他以自己的女兒為例來駁斥:著名的瑞典書《鵝騎》有500,000多個單詞,而Qiaoqiao在兩天內閱讀了它,并非常清楚地記得它。 “ Harry Potter”有七本書,有超過250萬個單詞,而Qiaoqiao在兩天內閱讀了它。 我已經閱讀了幾次。 Qiao Qiao閱讀了所有四本“安徒生的完整作品”,幾乎記住了內容。
當向他人推薦書籍時,Ye Kai總是喜歡推薦“ Harry Potter”,“天鵝彈小號”,“昆蟲”,“從天上掉下來的大蛋糕”,“小孩子”,他的女兒Qiaoqiao喜歡它讀。 王子”,“叢林書”和其他外國兒童文學杰作。
有人問他:“中國沒有好事嗎?”
“是的,但沒有多少適合兒童閱讀。” Ye Kai直言不諱。 他的重要證據之一是,中文版本的“哈利·波特”(Harry Potter)收到的特許權使用費是9800萬元人民幣,這比同一時期所有最暢銷書籍的特許權使用費還多。 這不考慮可能比原始的特許權使用費。 盜版書 - “孩子們的腳投票,他們知道商店里有什么。”
就在Ye Kai被某些人批評中國教育的批評時,Qiao Qiao的生日到了。 Ye Kai問她生日那天想要什么,Qiao Qiao說她想要一套原始的英文版本的“ Harry Potter”。 那是2009年春天,是Qiaoqiao小學三年級的第二學期。 Ye Huahua花費了1300多元來購買精裝完整套裝。 Qiaoqiao當時仍然記得現場。 打開精美的盒子后,她“被難以形容的喜悅所淹沒。”
中文垃圾裝配線:從小學的虛假道德,中學空虛的理想到無聊的美學
現在,Qiaoqiao讀了英文版本的“哈利·波特和巫師的石頭”的四分之三,但是在拿起中文教科書時,她仍然非常痛苦。
“尤其是在這個學期的文字中,我開始講戰爭故事。我是一個女孩,我不喜歡打架和殺人。我特別討厭任何人死亡的人。” Qiao Qiao搖晃她的馬尾辮。 她再也無法忍受的是,當老師談論某人在文字中的犧牲時,男孩們說那個人“死了”。 這使Qiaoqiao覺得自己在玩電子游戲,而其他人死亡也沒關系。
“該部門最初是為了提供愛國主義教育,但最終使孩子們能夠形成對生活的理解。” 王子媽媽遺憾地說。 與教科書中的英雄故事和班級中顯示的電影“閃亮的紅色星星”相比,Qiaoqiao更喜歡書架上的書,這使她在童年時代更加幸福和歡笑。
Qiao Qiao在本學期的中期期中考試中再次失敗。 有人說:“閱讀這么多書有什么用?您不是在考試中獲得80分超過80分嗎?” Qiao Qiao當時有些難過,但是回到家后,Wang Qi告訴她的女兒:“學習是一生的事情,而不是中期考試。”
在Ye Kai在那所小學的演講結束時,一位老師站起來說:“我們該怎么辦?這是教科書。這是將在考試中測試的教科書。我們必須使用它。” Ye Kai的建議是,可以使中國課更簡單,老師可以閱讀更多經典,然后帶領孩子們走上經典之路。
在這一點上,他已經與許多人達成了共識 - 許多老師現在正在自信,勤奮地做愚蠢的事情。 如果一般的方向是錯誤的,那么老師的負責人就越多,對孩子的危害就越大。 放這個脆弱的產品越損壞,父母將其粘在一起的可能性就越小。
Ye Kai認為,能夠將這些碎片粘貼到成品中是一種幸運。 他擔心的是,這條中國教育裝配線將使像Qiao Qiao這樣的孩子最初喜歡在閱讀教科書和進行練習的過程中閱讀無用的產品。
在專欄的結尾,他悲傷地寫道:“在教育工具化和教育關系實質化的概念的控制下,中國教學的匯編和選擇是從小學的虛假道德中演變而來的對于大學中的無聊,它創造了一條嚴格的廢物生產線 - 學生努力學習10年,畢業后,每個人都成為了合格的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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