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24-03-22 20:13:31作者:佚名
華祖名
如今,人們說起旅游探親,只需要拿起行李就可以出發了。 飛機和高鐵真是又快又方便。 但五十年前情況并非如此。 1972年11月,部隊允許我探親。 這是我第一次從西藏回國。 我很興奮,但也擔心回家的路崎嶇不平。 從西藏貢嘎到上海有數千公里。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走上這條遙遠而又驚心動魄的路。 我獨自一人。
當時,離開西藏去內地探親,對于那些沒有飛行資格的人來說,唯一的選擇就是乘坐軍區的班車或沿著青藏線搭便車離開西藏。 不過前者需要排隊等候,路上花費的時間較長,而后者則速度快很多,花費的時間也少。 三天左右即可到達西寧或柳園。 關鍵是車難找。
經過同志們的幫助,我們終于找到了一輛從拉薩開往柳園的日野大貨車。 聽說這輛車是日本進口的二手車,性能還不錯。 司機是一名來自東北吉林的小伙子。 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看上去成熟穩重。 尤其是他身高1.8米,身材魁梧,更讓人有安全感。 說話間,我塞給他幾包煙,作為旅途的犒勞。 意義。 那個時候,就算我想請他吃飯,也沒有辦法。 而且,當時人們并不太在意這個,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很簡單。
離開拉薩上路后,日野汽車的優異性能就得到了展現。 柴油車馬力大,而且是空的,即使路況不理想也能向前沖。 速度始終在60Km/H以上。 那天我們必須在日落之前趕路。 抵達那曲。 趕緊找地方洗臉、吃飯、睡覺。 第二天你必須早點出發。
藏北草原那曲
沒想到,那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雪。 我們睡得很沉,沒有任何想法。 早上醒來時,我們發現門打不開。 我們透過窗戶一看,發現門被大雪堵住了。 我們趕緊叫外面的人幫忙推開雪,才得以逃生。 匆匆吃過早餐后,我們就上路了,這才發現昨晚的大雪導致了青藏線的交通出現問題。 有時,早上或晚上行駛的車輛會被困在路上。 有的陷在泥里不能進退,有的干脆滾到路邊。 一些渾身是油、手臉凍得通紅的士兵正忙著營救。 只見這些車輛大多是“辛”字開頭的運兵車。 那些勇敢的年輕戰士不懼危險,冒著嚴寒,沿著千里青藏線奔走,為藏軍運送物資,為此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據說青藏高原上運兵是最困難、最危險的。 據不完全統計,青藏線上(含軍車站)每2.5公里就有一名戰士埋葬于此; 1954年至2002年48年間,共有664名戰士犧牲在川藏線上,1800多名戰士致殘。 正是因為他們的奉獻和奉獻,廣大邊防戰士才有了衣食住行和安全保障。 他們為祖國的邊防安全貢獻了自己的青春甚至生命。 向他們致敬! 向烈士表示哀悼!
眼前的景象也讓我對接下來的行程產生了擔憂。 幸虧司機開車小心,沒有發生危險。 過了唐古拉山,路上積雪不多,我就加快了車速,天黑前就到達了格爾木。 由于路上沒有吃午飯,我們只能狼吞虎咽地吃晚飯。 司機個子很高,胃口很大。 他竟然一口氣吃掉了23個饅頭,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那時我在路上吃的就是填飽肚子。 吃冷饃配咸菜是很平常的事。 不過,我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用白菜皮包著豆腐乳,和饅頭一起吃。 它看起來并不令人驚奇,但也許事實并非如此。 他太受歡迎了,常年被放在竹篾做的籃子里,蹲在角落里,但我喜歡。 直到今天,腐乳包子還是我每天的早餐。 晚上的住宿,我有軍隊頒發的證明,所以就住在軍駐地。 我在漆黑的仲冬大屋里脫下外衣,爬到大同床上的床上睡著了。 天一亮,我就趕緊起床,去食堂買了兩個包子,然后就上車一邊等司機一邊吃包子。 這時,我發現旁邊有一輛解放牌汽車也準備出發。 由于天氣寒冷,發動機需要用曲柄搖動幾次才能輕松啟動。 結果,搖車的人很可能是和我一樣的搭便車的人。 我不知道發動汽車不僅費力,而且是一項費力的工作。 技術工作時,我渾身發抖,“哎喲”了一聲,看得我心悸不已。 只見搖車的人蹲在地上,滿臉痛苦。 原來,車把手反彈回來,砸到了他的臉上,把他的牙齒打掉了。 ,我走過去,看到他滿臉是血,痛苦地呻吟著。 隨后,司機被送往醫務室接受治療。 我暗暗慶幸自己運氣夠好,沒有這么倒霉。
今天的格爾木
從格爾木出發,穿越柴達木盆地。 從格爾木到大柴旦有200多公里。 與之前的爬坡相比,這里的路筆直平坦,看不到盡頭。 高聳的昆侖陪伴著我們。 不時地,我們看到美麗的海子出現在眼前。 大戈壁獨特的風景讓人心曠神怡。 ,很快我就能回到家鄉了。 看得出,見到失散多年的父母和兄弟,我感到非常高興。 為了不打瞌睡,司機一路上要么吹著口哨去部隊探親一晚上幾次,要么哼著樣板戲。 日野汽車的轟鳴聲給這趟無聊的旅行增添了歡樂的氣氛。
與之前的陸路和山地穿越相比,這段路在當時被認為是高速公路。 由于柴達木盆地鹽礦儲量豐富,修路者經常往路上澆鹽水。 水蒸發后,鹽殘留在路面上,被車輛壓碎。 當輪胎相互摩擦時,漆黑的路面猶如柏油路,車輛行駛平穩舒適,深受駕駛員喜愛。 踩下油門,速度立刻躍升至100km/h。 行駛了數百公里,轉眼間就到了大柴旦。
柴達木盆地道路
車子經過大柴旦去部隊探親一晚上幾次,又翻過唐金山。 路況變得更糟。 車子下了坡,急轉彎。 車子沒有以前那么快了,直到黃昏,我們才到了敦煌。 雖然我心里對敦煌懷有無比的敬意,但無奈什么也沒有看到,也沒有時間在漆黑的夜晚停留。 因為司機有任務,第二天一早要接我趕往柳園。 我沒有機會看到這個地方。 圣地的威嚴一直困擾著我。 時隔近五十年,終于在去年的9月24日,我們一行人近距離地參觀了這座舉世聞名的紀念碑,解除了我們的遺憾。
遠處看大柴旦
在莫高窟前留影
第二天一早,司機送我到柳園站,與我告別。 我靜下心來,這三天多的緊張旅程終于結束了。
由于柳源站地處沙漠深處,是西北最干旱的地方,年降水量只有幾十毫米。 所以,柳園最大的特點就是缺水。 整個車站的人員和機車都得使用專列來運水。 從其他地方帶水。 我在水車旁邊的水管處洗漱了一下,然后停下來吃飯,買了票。
從柳園到上海的最佳交通方式是從烏魯木齊乘坐54路快車到上海。 我買了一張去上海的臥鋪票,下車前一個小時左右,我拿起行李準備進站。 曾經有很多人。 我正在排隊進站,突然有人從后面推了過來。 我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不知為何臉紅著,嘟囔著什么。 她抓起我的外套,把我推開,往前推。 ,差點摔倒,人群中一陣騷動。 平靜下來后,走到檢票口時,我摸了摸口袋。 哦不,我的錢包不見了。 我腦子里嗡嗡作響,差點暈倒。 雖然里面錢不多(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我把探親的主要費用和國家糧票縫進了內衣口袋里)。 (一千多塊錢在當時是一筆巨款),但是剛買的臥鋪票和相關證件都丟了。 我應該怎么辦? 我真的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搶劫,這對我打擊很大。 看來剛才的騷動是盜賊們故意制造的假象,趁亂作案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票不見了。 當務之急不是找到小偷,小偷拿到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趕緊買一張補票,因為公交車馬上就要來了。 但臥鋪已經沒有了,只有硬座票。 我終于上了車,但我的心情卻很糟糕。 一路上還算順利,沒想到最后一個關口卻出現了很大的顛簸。 我沒有心情欣賞沿途的風景。 我就這么坐了4000多公里。 特快列車行駛了四天四夜。 到了上海,我們的腳明顯腫了,走路都困難。
在柳園上車前,我給家人發了一封電報,“XX年51日到達上海,希望來接我。” 我珍惜這句話如金子。 結果家里特意借了一輛2噸的躍進卡車來接我,心想帶了多少錢回來? 事實上,這只是兩個旅行袋。 從世界屋脊到東海之濱,從東到西穿越中國,這幾千公里,一個多星期的顛簸,著實讓我這個瘦弱的,體重不到100公斤的人身心俱疲。 。 慶幸的是,我回到家了,我的心終于平靜下來了。 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柳園站已今非昔比
(本文插圖由作者提供)
關于作者:
華祖名,1950年6月出生于上海奉賢。 學院文化。 1968年2月入伍,1969年8月進入西藏,曾在西藏貢嘎空軍高炮第一團衛生隊、日喀則野戰站衛生隊任助理軍醫。 1984年調入上海縫紉機第一廠電鍍分廠任博士。 他于 2010 年退休。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