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25-08-01 08:23:02作者:佚名
縱使大學生的價值降至白菜般低廉,提及正在大學求學的子女,眾多家長仍舊感到無比自豪,這主要是因為家中首次誕生了大學生。
自改革開放以來,眾多大學的大門向更廣泛的群體敞開,我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從1978年的2.7%迅猛增長至2023年的60.2%,眾多來自小鎮的年輕人得以改變自身命運,成為了各自家庭中的第一代大學生。
隨之而來的焦慮和痛苦愈發加劇:昔日大學時光,即便對未來一無所知,畢業后仍能衣食無憂;而如今,若沒有在大廠實習的經歷,未參與學術競賽,內心便感到迷茫不安,與此同時,同齡人早已事業有成,自己卻還在原地踏步,仿佛置身于無邊的迷霧之中。
在崩潰邊緣掙扎之際,我試圖向父母傾訴心中的苦楚,卻遭遇了他們的不理解,仿佛是雞與鴨間的對話。作為家中首位大學生,為何我的人生道路越走越艱難?
許多年輕人,是家庭第一代大學生
依據聯合國人口司公布的中國歷年生育平均年齡數據,在1984年至2024年這一時間段內,該數據的平均值為27歲。據此推算,到了2025年,首批大學生父母的年齡普遍在45歲或以上。
那一代的父母在年輕時,見證了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的初步發展。1977年冬天,沉寂已久的高考制度得以重啟,約有570萬考生涌向考場。然而,最終只有27.3萬人被本科及各類大專院校錄取,錄取比例低至不到5%。
需知,2024年中國“雙一流”大學的錄取比例大致為5.1%。這一數據表明,在當年,想要獲得本科或大專學歷,其難度與如今考取知名重點大學的挑戰相當。
門檻設置得過高,使得那一輩的父母無法踏入大學校園。根據2020年進行的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這些家長中將近一半的人僅有初中文化程度,而擁有大學學歷的人則極為罕見,其比例不足十分之一。
與此相契合的是,目前在我國的高校中,相當一部分學生是家庭中的首批大學生。
《復旦教育論壇》上的一篇研究論文,對2022年進行的一項涵蓋我國38所高校、收集近1.1萬份本科畢業生問卷的調查進行了深入分析。結果顯示,家庭中第一代大學生在高校學生中占比高達74.9%,甚至有可能在一個四人宿舍中,就有三名學生是來自第一代的大學生。
在界定第一代大學生這一概念時,研究重點放在了父母的受教育水平上;不論家族中其他成員的學歷高低,只要父母雙方均未接受過大專及以上學歷的教育,就可以被認定為第一代大學生。
許多第一代大學生出身于貧困家庭,其中超過六成出身農村,只有不到兩成的家庭年收入能夠超過十萬元,更有高達兩成的家庭連每月收入達到兩千都難以實現。
他們渴望通過勤奮學習實現逆襲,然而每一步都如同走在薄冰之上。眾多人懷揣著考入知名大學的夢想,卻最終回歸了普通生活,他們就讀于985、211高校的比例,相較非第一代大學生下降了近兩成。
高考未能如愿后,眾多家庭不惜節衣縮食,竭力將子女送入民辦的三本院校,只為了那一聲:“還不錯,畢竟是個大學生”。
然而,并非所有第一代大學生都處于迷茫無知的狀態,他們中超過六成并非獨生子女,眾多人的兄長或姐姐已接受過高等教育。
《華東理工大學學報》上的一項研究指出,對于那些父母未曾受過高等教育的家庭,那些已經成功步入大學門檻的兄姐,往往會在父母的期望中,給予弟弟妹妹教育上的支持,這樣他們也有機會能夠進入大學,實現寒門出貴子的愿望。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可以高枕無憂,哥哥姐姐的幫助終究是有邊界的。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第一代大學生,并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再者,如果弟弟妹妹們選擇了與哥哥姐姐不同的專業,他們也無法直接給予學業上的指導。
然而,弟弟和妹妹或許并不感激這份辛勤的教導。他們之間偶爾會發生爭執,很多援助最終都無疾而終。
第一代大學生,在大學負重前行
經歷了高考的考驗,第一代大學生才意識到,以往那種依靠考試和分數就能暢通無阻的觀念,在大學校園里卻不再適用。無論是入黨、評獎還是實習,校園中充斥著各種信息不對稱,導致他們錯過了許多機會。有時候,一旦錯過了這些機會,即便成績再優秀,也無法挽回。
經過連番的挑戰與失敗,他們逐漸意識到,在認知層面上的差異,構成了他們與北上廣本地居民之間難以逾越的巨大差距;他們前半生辛勤工作,日夜苦讀,卻可能無法比得上別人三代人的努力。
她們的父母要么在法院或律師事務所供職,要么曾是這所學校的九零年代畢業生,大一的時候她們就對紅圈律所了如指掌,對如何尋找第一份實習也有著清晰的認識——而我直到大學時期才恍然大悟,原來研究生階段還有保送的機會。
學業領域也受到了信息不對稱的陰影。據《復旦教育論壇》的研究表明,相較于非第一代大學生,第一代大學生獲得獎學金的比例以及擔任學生干部的人數比例均降低了十個百分點。
清華大學的研究還表明,在涉獵不同語言文化領域和參與在線學習過程中,這些學生的表現不及非第一代留學生。
教育資源不足,使得他們難以將視線投向更廣闊的天地;脫離了“純獄風”的高中生活,迷茫的他們,亦難以激發起上網課自主學習的動力。
在學術領域,初代大學生普遍處于不利地位。無論是參加競賽、開展研究還是投稿期刊,這些依賴資源的教育活動,不僅要求口才了得、答辯技巧嫻熟,還需擁有廣泛的人脈和敏銳的信息來源,能夠邀請到“高手”暗中指導,這些問題無疑觸動了他們的痛點。
若有意向攻讀研究生學位,大多數人還需鼓起勇氣努力前行。畢竟,一旦擁有卓越的學術成就,保送研究生自然加分不少,而且在考研復試中也會占據有利地位。此外,提前向未來的導師發送郵件聯系,也能搶占先機。
學業固然令人憂慮,但日常生活的問題似乎更為棘手。不少初入大學的新生,在金錢管理上顯得尤為糾結和矛盾,比如,面對舍友每周四熱衷于品嘗那辣味十足的香骨雞,自己卻只能選擇那些價格相對低廉的食堂;當好友邀請大家聚餐團建時,內心充滿期待,然而口袋里的銀子卻總是不夠,因此推辭便成了家常便飯。
同齡人談論的流行服飾、足球明星、音樂會等話題,他完全無法參與其中,只能裝作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內心卻是百感交集。長期的自卑感讓他們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生活也變得乏味無趣。
與家人的觀念沖突,也在給第一代大學生添堵。
眾多人苦惱于學歷價值下降和就業困難,而他們的父母和親戚卻不斷施加壓力,堅信只要上了大學一切問題便能迎刃而解。每逢回家,還未交談幾句,他們便開始指手畫腳,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開口便是提及別人家的孩子,這既讓人感到氣憤又覺得好笑。
為了前途與家庭,他們壓力山大
在那些大學學歷尚且備受推崇的時代,無數的第一代大學生通過求學成功改寫了自身及家庭的命運軌跡;然而,隨著社會階層逐漸固化,大學畢業生比比皆是,如今的第一代大學生若想實現這一目標,面臨的挑戰已遠超過去數倍。
讀研被視為就業的保障,他們內心也曾渴望繼續深造,然而考研的競爭激烈程度已超乎想象,那些準備二戰甚至三戰的學長學姐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自己有限的資金,可能根本不足以支撐這場高風險的賭注,許多人只能無奈放棄,畢業后匆忙投身職場,以養家糊口為己任。
該研究發表在《復旦教育論壇》上,指出僅滿足于完成本科學業,不再追求更高學歷的第一代大學生比例,相較于非第一代大學生高出7個百分點。這一現象在畢業生選擇繼續深造的路徑上也有所體現,選擇在國內或國外繼續攻讀研究生學位的第一代大學生數量,也低于非第一代大學生。
即便有意愿在本科畢業后立即步入職場,第一代大學生的就業道路未必一帆風順。此外,研究還發現2024年考研帶什么,他們尚未就業的比例,相較于非第一代大學生,竟高出6個百分點。
許多人懷揣著讓家人過上幸福生活的愿望,卻發現自己難以脫穎而出,隨著光環的消逝,他們淪為普通的勞動者,拿著微薄的收入,過著節衣縮食的生活,這才意識到連自己都無法妥善照顧,只能陷入無盡的自我消耗,心靈飽受折磨。
2024年,一項針對華南、西南地區十所高校近三千名大學生進行的調查研究發現,相較于非第一代大學生,第一代大學生普遍感受到更強烈的孤獨感,他們更易遭受抑郁、焦慮和壓力等消極情緒的困擾,而且孤獨感越強,這些負面情緒對他們的影響就越深重。
特別值得關注的是,那些來自農村背景的第一代大學生2024年考研帶什么,他們所承受的孤獨感以及消極情緒的影響尤為顯著。
擺脫了偏遠鄉村的桎梏,踏入遼闊的天地之中,他們卻體驗到了不適與困惑。視野拓寬之后,他們既不愿重返起點,卻又難以融入那封閉的家鄉。
城市的高樓大廈無法觸及,故鄉的故土又難以重返,他們或許將一生流浪,孤獨無依。
即便他們最終在人群中變得不起眼,但他們成功跨越了出身的限制,成為了家中第一代大學生,這本身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而即便在認清了現實的殘酷之后,他們依然選擇勇往直前,這份勇氣同樣令人敬佩。
我這雙手雖然小,但是我自己的手,把所有東西從無變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