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了許烈炯的《生成語法理論》,序言里的話用來形容語言學的魅力再合適不過了:


簡單評論一下這段話:
語言學是一門科學,和其他科學一樣,它描述一些很常見的事實,并提出科學的假設或理論來解釋這些事實。蘋果只會掉到地上,不會掉到天上,北極熊有厚厚的皮毛。這些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們不需要科學家來教我們。
這兩句話首先解釋了“語言學”和“學習語言”的區(qū)別,并用現實世界中的現象來打比方:學習語言就像試圖發(fā)現“蘋果只掉在地上網校頭條,不會飛上天”、“北極熊的羽毛很厚”、“地球繞著太陽轉”等現象。掌握一門語言的人熟悉該語言的這些現象suppose是什么意思?怎么讀,并不需要語言界的科學家——語言學家來教他們。那么,語言學家是做什么的呢?下一篇:
牛頓和達爾文的貢獻是指出了萬有引力定律和適者生存。
語言學家的貢獻,就是指出了語言世界中這些現象存在的原因。比如,生活在英語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現象:John likes himself 只能是“John likes himself”而不能是“John likes others”;John likes him 只能是“John likes others”而不能是“John likes himself”。語言學就是研究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現象存在的。或許有人會笑:研究這么明顯的東西有什么意義呢?是的,這就和“蘋果只會掉到地上而不會飛到天上”一樣明顯。

生成語法(這里可擴展為語言學)的任務是描述和解釋人們所熟知的各種語法現象(可擴展為語言現象),而不是傳授學習外語的人渴望獲得的“新知識”。
總之:語言學不是研究語言的學科。
學習一門語言是為個人增加新的知識,學習一門語言是為全人類增加新的知識。中國人學習英語,他學到的是英美人已經掌握的語言知識。他的成就并沒有給人類知識寶庫增添任何新的內容。(作者注:用所學的英語作為工具去發(fā)明、創(chuàng)造或寫文學作品是另外一回事。這些活動不屬于學習一門語言。)
首先,這段話并不歧視學習外語,利用所學的語言進行翻譯、創(chuàng)作等活動,也可能為人類知識寶庫增添新的內容,但這已經不屬于“學習語言”的范疇了。
客觀的講,語言學的范圍比學習語言要大得多。為什么呢?
語言學研究的是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回答的問題,或者至少是研究人員認為尚未完全解決的問題。解決問題填補了人類知識的空白。

或者有人會問:只要是正常人,至少都會掌握一門語言suppose是什么意思?怎么讀,那么語言方面是否存在無人能解答的問題呢?
事實上,為什么“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能掌握至少一種語言”是一個“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相比之下,并不是每個正常人都能掌握100以內的心算,盡管心算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頻率更高(盡管不如語言那么頻繁)。
我們在說話、傾聽的時候,會發(fā)生一件神奇的事情:說話的過程其實就是呼氣的過程,但這股氣流卻不從鼻腔出去,而主要從口腔出去(當然也可能從鼻腔出去)。不僅如此,在呼氣過程中,這股氣流還可以進行多種調節(jié):有時讓其順暢地流出(元音),此時可以調節(jié)張口度、舌位、圓唇等;有時則需要將其堵住(輔音),而堵住的部位和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如喉、懸雍垂、軟腭、硬腭、舌頭、牙齒、嘴唇等。有時堵得比較“慘烈”不留空隙(塞音),有時則稍“溫和”地留出一些余地(擦音),有時兩種方式“混雙”(塞擦音)……
就這樣,我們說了一句話,如此復雜的過程,僅僅只是幾秒鐘而已。
那么,我們如何理解詞語的含義呢?史蒂芬·平克在《語言本能》一書中生動地闡述道:
每一個詞語都是一個典型的符號,它的力量來自于使用該語言的社會成員都用它來交流。如果你使用一個詞語,只要它不是太過晦澀,我可以自然而然地假定我也可以在另一個人面前使用它,他也會明白我的意思,就像我理解你一樣。我不必用這個詞語回敬你看你的反應,或者用它對別人看他們的反應,或者等著看你在另一個人面前如何使用它。這其實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畢竟,如果我看到一只熊在攻擊前發(fā)出吼叫,我不會用這種吼叫嚇跑蚊子;如果我用敲鍋嚇跑了一只熊,我不會指望熊會用同樣的方式嚇跑獵人。

由此可見,語言世界的未解之謎也許并不比宇宙的奧秘遜色,而這正是語言學的意義所在。
難怪一位語言學家在一本語言學科普書中以這樣一段話結尾:
語言是一門大學科。
在我看來,沒有比這更大的了。
這是主題中的珠穆朗瑪峰。
我想這就是為什么我覺得這一切都如此令人著迷。

如果您一直陪我讀到最后一頁,我希望您現在也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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